ephemeral

【时勇】鞋

来个激情短打，1.5k。写点陆时的暗恋心理活动。

　　他在鞋柜里找到一双鞋。

　　不大称脚，但是是高中的一个同学送的，所以没扔。

　　前两周总下雨，仿佛是要一口气下了一整年的份额似的，可能是因为清明。好容易等雨停了，他想晒一下鞋，免得霉了。

　　那双鞋还挺漂亮，是个什么名牌。若是大一码倒还好说，偏偏小了一码，不能穿出门显摆。

　　那个同学叫张勇，其实还有联系。他们昨天还一起吃了个饭。

　　张勇在隔壁那所大学，这完全是因为高中时非说要上同一所大学，再不济也要紧挨在一块儿。

　　现在想来可真后悔。早该生疏了，却不得不熟络着。今晚他又要邀请张勇，问问愿不愿意去学校不远处的那家面馆，顺便问问实习第一天情况如何。

　　……不邀请也行，不问其实也勉强可以。

　　他惊觉自己想的实在有点多，本意却只是晒一下鞋。

　　

　　好吧——好吧，赶紧把那几双鞋丢出去晒了吧。趁着阳光还好，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开始下雨呢？

　　一些鞋放在窗台上。实在放不下的，便用鞋带绑在防盗网上。防盗网上挂着的，大部分都不大名贵，万一掉了，也没有那些近万价格的鞋要掉来的心疼。

　　来回三四趟就搬得差不多了。就显得刚刚的催促挺没必要的。

　　

　　好吧——好吧，他现在只好坐下来了。他的大脑对于论文是一片空白，反正时间还多得很，再看看晚餐时间——现在可已经是早上了！

　　他只有十二个小时不到的时间。事实上，他最好在最近一个小时内做出决定。毕竟张勇挺让人喜欢，早上八点才刚刚开始实习，说不定晚上八点约他吃饭的人就能排成长队了呢。

　　哪怕只是一个朋友的身份，今晚的这顿饭，他理应是该请的。就好像昨天，他以“第二天就要开始实习”为由。

　　

　　好吧——好吧，他得想想他需要准备些什么。

　　要不要订个蛋糕？听说学校后边新开了家蛋糕店，用的动物奶油。订一个水果蛋糕，还是巧克力的？真是的，为什么不能把养乐多塞进蛋糕里作为馅料呢。

　　要不要买束鲜花？是带着鲜花去张勇公司那儿接人，还是先订好，在饭后将他带到那儿去领花？应该买一束怎样的花呢？也许他应该上网查一下那些花语，但心里又觉得不大必要，因为那些花语是千篇一律的“深爱”，但他保不准张勇会不会喜欢查这些。

　　要不要换家高档点的餐厅？又怕张勇觉得自己小题大做，铺张浪费；又有些担心那家面馆太过普通。不过他记得，张勇上次说很喜欢那面馆里的招牌面。

　　要不要穿一身西装？既然是上班去了，那应该是穿西装的吧？可如果说穿西装，就还是高档些的餐厅会更好吧。还是说就穿一件普通的白T，顺便带一件自己的T恤给他换上。

　　饭后是直接回家吗？还是邀请张勇一起去看个电影？张勇肯定会抢着要付电影票的钱，那他就买爆米花和可乐好了。也可以到他家来，如果时间晚了，就请张勇留宿一晚。正好家里有几瓶矿泉水，这样他送的花也有了着落处。

　　

　　他应该先发去个消息，或者是打个电话去。而不是在这里自顾自地想象，万一被拒绝了呢？

　　那么他就只好坐在这里，和那堆刚刚被拿出来的鞋子大眼瞪小眼。

　　他突然意识到，就连鞋子都是成双成对的。

　　好吧——好吧，鞋子难不成还是单只的？这都要怪罪于脚！谁让它们一般都长一对儿，在一个人身上。

　　

　　他又决定要向张勇告白了。

　　他琢磨着去数了数家里的物件。他的鞋是一对一对的，买奶茶送的小黄鸭是成对儿摆的，垃圾桶有两个。甚至他昨天买的几个苹果，仔细一数竟然也是双数。

　　好吧——好吧，这个家里只有他形单影只。

　　

　　他不止一次想过告白。

　　高中时年轻，容易冲动。每每都是“喜欢”到了嘴边才堪堪刹住车。

　　高三毕业时想说，做了充足的计划。结果爆发了流感，两人双双躺尸在家。

　　大一那会儿想说，做了充足的计划。结果他们学校有个女生，追着张勇满世界跑，吓得他，原地起誓十年之内不谈恋爱。

　　昨天也想说，什么计划也没有做，大概。为了谋划吃饭的计划可不能算，就算他只是朋友，这样的谋划也是必不可少的。结果支吾了半天，嘴里蹦出三个字“我忘了”。

　　张勇当时看着有些疑惑，“……你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？”

　　“谁知道，”经过了岁月的磨砺，他得以面不改色地扯谎，“论文逼的吧。”

　　好吧——好吧，船到桥头自然直。

　　

　　他想起来自己是准备发消息的。

　　低头，看着摁亮了的手机屏幕，又突然有些纠结。

　　下意识抬起眸来思索，视线刚好落在窗台上的一双鞋上。

　　是那双不太称脚的鞋，张勇送的。

　　其实他更应该把它扔了，或者是转手卖掉。没人穿的鞋子，放着直落灰。

　　好吧——好吧，他承认，就是舍不得。

　　

　　

　　后记：

　　还是发了信息。

　　“今晚请你吃饭？去那家面馆，庆祝你实习顺利。”

　　“好啊。记得把昨天忘了的话写手心里，我等着听呢。”